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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涔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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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涔涔

姜至以前最喜歡吃的是蛋糕,不過因為祁鶴限制了她吃的次數,以至於她每個月看到蛋糕都覺得十分寶貴,著急怕祁鶴說她的時候,會直接一口把一整個大蛋糕塞下去。

於是她整個腮幫子就都鼓得滿滿當當的。

一口吃下去的後果就是,很艱難,很艱難的她才可以把它咽下去。

之後就要猛喝上一大口的牛奶,幹澀的喉嚨才勉強能把混著奶油的蛋糕一起咽進肚子裏去。

即使這樣依舊回味無窮。

因為蛋糕是她的最愛啊,無論以何種方式吃進去,慢慢品嘗或者直接一口吞下,蛋糕還是她喜歡的蛋糕,它的味道在那裏,是不會變的。

不過有時候一口是塞不下要吃的東西的。

祁鶴現在就是這麽對姜至說的。

為什麽呢?姜至問他。

因為太大了。

祁鶴把姜至紮好的長發都散了下來,讓它們都自然的散在背後,她頭發最近又長長了一些,落下已經到腰的位置,姜至喜歡自己的一頭長發,所以她幾乎沒有怎麽剪過頭發,最多也只是修剪發尾。

祁鶴也喜歡她這一頭長發。

它是柔軟的,綿密的,就像姜至愛吃的蛋糕上的奶油,落在指縫間有十分順滑的觸感,沾了浴室的濕氣後,她的發尾和睫毛一起都是濡濕的,漂亮的令喜歡的人心顫。

心臟發抖的顫動,可以稱之為,控制不住的發瘋。

姜至跪在祁鶴的雙腿上,雙手抱住他的脖子,輕呢的蹭了蹭他的鼻尖,問他一些關於她以前的事。

比如當初為什麽會帶她離開。

祁鶴這樣的一個人,為什麽會帶她這樣一個大麻煩回家,畢竟她到哪裏都是累贅。

祁鶴說,因為心軟。

就像他說他自己是一個從來不會有惻隱之心的人,可當他看到姜至在大雨中孤零零的跪著,他在那一刻,那一秒裏,或者說只是一閃而過極短極短的情緒,他動了惻隱之心。

於是就在那一瞬間,他做出了一個他這輩子最好最對的決定。

現在祁鶴是這麽說的。

他非常慶幸那時候的自己。

姜至:“原來祁先生那時候就已經為我心軟了啊。”

允許她小小的嘚瑟一下,畢竟在我們心比鐵硬的祁先生這裏,能夠心軟真是一件超級稀奇的事。

是啊,所以他現在可不會心軟。

祁鶴明明告訴過她了,蛋糕太大是不能一口吃下去的,可他指腹慢慢往上掐住她的脖子,手掌的薄繭觸到她額頭滾下的汗珠,她的脖頸現在就像一只優雅的天鵝,然後強迫她——

直接。

十月底的深秋分明溫度已經很低,特別是夜晚,已經低到了只有十度,冷露氣悄悄扒在了窗戶上,是在房間裏也會冷的天氣了。

姜至卻只有“汗涔涔”三個字。

現在“溫柔”的祁鶴在抱著哄她,對於一些吃蛋糕的方式,姜至覺得,用“貫穿”兩個字來形容還更直接一點。

和他現在的溫柔形成鮮明對比。

祁鶴說,他剛剛確實是在發瘋。

姜至陷在柔軟的床單裏,她這時候才發現祁鶴房間的床上已經換了新的四件套,是姜至最喜歡的,溫柔的墨綠色,她深吸一口氣,聞到床單上還有清新的山梔子香。

這樣的床看上去就像是屬於姜至的。

他房間浴室的浴缸姜至也是第一次體驗,她把頭發紮成一個高高的丸子頭,說允許她偷個懶,明天晚上再洗頭。

浴缸裏的水攪動起來就是一些細碎的聲響,或者偶爾嘩啦嘩啦的,稍顯劇烈的響動。

周集打電話來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十一點,距離他們到家過去兩個小時,他在電話裏問,明天是周六,姜至是不是放假。

周集知道姜至最近搬回家住了,才會打電話來給祁鶴,因為太晚打給姜至一個女孩子肯定不太好,打給祁鶴就沒關系,他想就知道,祁鶴這個點肯定是還沒睡。

祁鶴淡淡應了聲,說是。

她平時上課課程雖然多,但周六周日肯定是放假無疑的,這也是今天作為一個美好的周五,她可以勞累到很晚的原因。

周集說是姜至設計的那個醫療健康檢測的模型,他在其中幫忙拉線和聯系,說周末如果姜至有時間的話,她可以親自去介紹一下,畢竟那是她的成果,她自己最熟悉。

“那等後天吧。”祁鶴說。

“為什麽?明天不行嗎?”周集想姜至最近應該也沒有什麽要忙的事情,她除了上課,沒有參加別的比賽或者有什麽額外項目,明天早點把事情敲定了,也不用總放那裏拖著。

浪費時間也是一項不好的行為。

“她明天不能出門。”祁鶴回答。

周集這麽晚了還在工作,說起工作他也是一個絕對的工作狂,在他這裏,休息也是一個難得的詞,比如他現在,最少都要忙到晚上十二點。

“生病了?”周集隨口問。

祁鶴緩緩道:“你不要詛咒我們小至,她身體健康得很。”

周集也不再多問:“行,你說後天就後天。”

掛電話前,周集依稀在電話那邊聽到了姜至的聲音,很低很小的一聲又很快消失,周集沒在意,只當是自己聽錯了。

他說後天到時候有時間,他還有一個驚喜要給姜至呢。

第二天早上姜至才想起來要問,周集哥說要有什麽驚喜給她。

是和祁鶴在一起密謀的嗎?

“我可沒有。”祁鶴否認。

但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,周集能有什麽事。

早上祁鶴照例下來給姜至做早餐,今天外面的天氣不錯,祁鶴簡單做了一點,然後喊姜至過來吃飯。

姜至不開心的瞪著祁鶴。

因為祁鶴有多過分呢。

她剛剛早上起床還在廁所清理。

這是第一次,但是他來了三次,還不止是在床上。

祁鶴說今天早上沒有燉湯喝了,因為時間來不及,所以給她熱了一杯牛奶,裏面加了一些蜂蜜。

我們小至不是還很喜歡喝牛奶的嗎?

“我不喜歡。”姜至把牛奶推給他,反駁說:“我現在喜歡喝白開水,清清淡淡什麽都不加的白開水。”

“好。”祁鶴答應道:“喝完這杯牛奶,你接下來都可以喝白開水。”

姜至也不是真的不喝,就是和他懟上一句,牛奶杯子遞到她手邊了,她捧起喝了一小口,然後問祁鶴,是不是在早上接了她的電話。

那時候姜至還沒醒,準確來說,是還累得起不來。

“是的。”祁鶴承認:“是林風徐打來的。”

姜至問:“他說什麽了?”

祁鶴:“說他們小組有新的課題,問你有沒有興趣一起。”

姜至:“然後呢?”

祁鶴回答:“我說你還在睡覺,等你睡醒再回覆他。”

祁鶴全程都很有禮貌,簡單回覆了林風徐的話,接完電話之後他把她的手機拿到床頭櫃那邊充電。

祁鶴問姜至:“他們最近的課題你很有興趣嗎?”

姜至其實不知道他們什麽課題,最近她忙自己的課比較多,再說以她的水平,要融入到一群研究生裏面去還是比較難,但林風徐應該單純只是,想在這方面為她提供幫助。

“我不覺得他作為一個朋友,一直打電話來找你聊天,是單純為你提供學習上的幫助的。”祁鶴淡聲道。

她和林風徐之間的事,早在他們開始的時候祁鶴就都知道,甚至是他對她說過什麽,兩人之間做過什麽事,姜至也都津津樂道的告訴過祁鶴。

確實是兩個所謂單純的孩子,連一起看電影都沒有牽過手,如果不是祁鶴的幹預,或許早在那一天,他們就已經在一起了。

這一點上祁鶴承認他不是那麽光明磊落,但他一點都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。

“我早在那天晚上,就已經和他都說清楚了。”姜至說:“我今年都二十一歲,人家十六七歲有好多青澀的戀愛經歷,我畢竟都沒有。”

姜至說這個是在控訴一些關於祁鶴的獨/裁,不過她前幾年那時候,確實也沒有心思去談戀愛,所謂的青春,她於是並沒有辦法得到共鳴。

祁鶴聽她說完。

“聽起來是我的年齡讓你少了一點體驗感。”

體驗感……

姜至聽他說這幾個字,就好像是單純的諷刺,畢竟他發瘋的時候,體驗感可太足了。

祁鶴:“純真的戀愛也可能只是青春裏的一段遺憾,談的時候覺得自己很幸福,其實以後想起來,才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最幼稚最蠢。”

寫情書這樣的行為都只能算平常,有些青春期的孩子自以為為了愛情可以對抗全世界,其實真的到以後才會知道,不管什麽狗屁東西都沒有學習來得重要。

“不過——”祁鶴頓了頓,轉口道:“不得不承認,青澀的校園戀愛,也可以作為人生中一段美好的體驗。”

每一樣東西都無可比擬,盡管祁鶴看不上,但他不否認它對一些人來說獨有的價值。

祁鶴把姜至喝完的牛奶杯拿過來,然後重新給她倒了一杯白開水,他邊倒邊說:“但是肯定都不會有昨天晚上的體驗更美好。”

她抱著他脖子撒嬌哭泣的樣子他可記得一清二楚,然後甚至在浴缸裏還在他脖子上抹眼淚,說不洗了她現在就要回去睡覺。

祁鶴沒有被帶偏,他繼續說林風徐打電話來的事,說姜至現在參加這樣的課題對她並無更多益處,她如果有興趣,可以在讀研之後有很多的機會。

姜至現在的專業肯定讀研更好,不過也不是只有這一條路,如果她想出國深造,或者本科之後就出來實踐,那也完全都是可以的。

她可以選擇她認為最舒適的道路。

姜至聽他說了這麽多,最後總結說:“你這肯定是吃他的醋。”

不要狡辯了絕對就是。

她慧眼如炬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祁鶴笑了笑,沒有否認。

“你還是昨天晚上說的話我最愛聽。”祁鶴提醒她:“特別是喊我名字的時候。”

啊啊啊啊啊!姜至要皺鼻子抓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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